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旸谷行一首 明 · 黄省曾
我闻大荒之东开旸谷,千古芳菲耀扶木。
六龙腾御不暂停,朝朝挂向枝头浴。
灵氛霞气飞清晓,流波常泛三青岛。
甘华不种还自生,食之能使朱颜好。
茫茫仙家几万里,包山之谷颇相拟。
虚明别有日月光,幽深似隔源水。
金城王屋皆可通,龙威丈人居此中。
赤书读罢紫冥去,苍苔满谷生春风。
接舆落魄歌凤凰,东天日望蓬丘长。
麻姑若得云车下,携入玄洲不老乡。
新唐书纠谬序元祐四年八月 宋 · 吴缜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八三、《新唐书纠谬》卷首、《群书考索》前集卷一五、《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二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二八
史才之难尚矣,游、夏,圣门之高弟,而不能赞《春秋》一辞。
自秦汉迄今,千数百岁,若司马迁、班固、陈寿、范晔之徒,方其著书之时,岂不欲曲尽其善而传之无穷,然终亦未免后人之诋斥。
至唐,独称刘知几能于脩史之外,毅然奋笔,自为一书,贯穿古今,讥评前载。
观其以史自命之意,殆以为古今绝伦。
及取其尝所论著而考其谬戾,则亦无异于前人。
由是言之,史才之难,岂不信哉。
必也编次事实,详略取舍,褒贬文采,莫不适当,稽诸前人而不谬,传之后世而无疑,粲然如日星之明,符节之合,使后学观之而莫敢轻议,然后可以号信史。
反是,则篇帙愈多,而讥谯愈众,天下后世何?
我宋之兴,一祖五宗,重熙累洽,尊儒敬道,储思艺文,日以崇广学校、脩纂文史为事,故名臣缀缉,不绝于时。
前朝旧史,如《唐书》洎《五代实录》,皆已修为新书,颁于天下。
其间惟《唐书》自颁行迨今几三十载,学者传习,与迁、固诸史均焉。
缜以愚昧,众公之隙,窃尝寻阅新书,閒有未通,则必反覆参究,或舛驳脱谬,则笔而记之。
岁时稍久,事目益众,深怪此书牴牾穿穴,亦已太甚。
揆之前史,皆未有如是者。
推本厥咎,盖脩书之初,其失有八:一曰责任不专,二曰课程不立,三曰初无义例,四曰终无审覆,五曰多采小说,而不精择,六曰务因旧文,而不推考,七曰刊脩者不知刊脩之要,而各徇私好,八曰校勘者不举校勘之职,而惟务茍容。
何谓责任不专?
夫古之脩史,多出一家,故司马迁、班固、姚思廉、李延寿之徒,皆父子论撰,数十年方成。
故通知始末,而事实贯穿,不牴牾也。
后汉东观群儒,纂述无统,而前史讥之。
况夫唐之为国,几三百年,其记事亦已众矣,其为功亦已大矣。
斯可谓一朝之大典。
举以委人,而不专其责,则宜其功之不立也。
今《唐史》本一书也,而纪、志、表则欧阳公主之,传则宋公主之。
所主既异,而不务通知其事,故纪有失而传不知(如胶东郡道彦等,纪书降封县公,而传乃郡公之类。),传有误而纪不见(如《朱宣传》叙天平节度使止有四人,而纪则有七人之类。),岂非责任不专之故欤?
何谓课程不立?
夫脩一朝之史,其事匪轻。
若不限以岁月,责其课程,则未见其可。
尝闻脩《唐书》自建局至印行罢局,几二十年,修书官初无定员,皆兼涖它务,或出领外官。
其书既无期会,得以安衍自肆,茍度岁月。
如是者将十五年,而书犹未有绪。
暨朝廷讶其淹久,屡加督促,往往遣使就官所取之,于是乃仓猝牵课,以书来上。
然则是书之不能完整,又何足怪,岂非课程不立之故欤?
何谓初无义例?
夫史之义例,犹网之有纲,而匠之绳墨也。
故唐脩《晋书》,而敬播、令狐德棻之徒先为定例。
盖义例既定,则一史之内,凡秉笔者皆遵用之,其取舍详略、褒贬是非,必使后人皆有考焉。
今之新书则不然,取彼例以较此例则不同,取前传以比后传则不合,详略不一(如《中宗纪》前与诸帝纪不同,诸帝纪亦自详略不同之类。),去取未明(如皇太子改名并诞节名及上寿皆不书,而上尊号则书之类。),一史之内,为体各殊,岂非初无义例之故欤?
何谓终无审覆?
方新书来上之初,若朝廷付之有司,委官覆定,使诘难纠驳,审定刊脩,然后下朝臣博议,可与未可施用,如此则初脩者必不敢灭裂,审覆者亦不敢依违,庶乎得为完书,可以传久。
今其书颁行已久,而疏谬舛驳于今始见,岂非终无审覆之故欤?
何谓多采小说,而不精择?
盖唐人小说,类多虚诞,而脩书之初,但期博取,故其所载,或全篇乖牾(如代宗吴皇后传之类。),岂非多采小说,而不精择之故欤?
何谓务因旧文,而不推考?
夫唐之史臣书事,任情者多矣(如吴兢魏齐公事,可以推知当日史臣书事,与夺止在其笔端。又如辛云京自立,而传止称其朝命。李德裕执政,增修其父吉甫美事之类。),安可悉依徇而书。
今之新书,乃殊不参较,但循旧而已。
故其失与唐之史臣无异(如太宗放死囚三百九十人,义阳宣城公主四十不嫁之类。)
岂非务因旧文,而不推考之故欤?
何谓刊脩者不知刊脩之要,而各徇私好?
夫为史之要有三:一曰事实,二曰褒贬,三曰文采。
有是事而如是书,斯谓事实。
因事实而寓惩劝,斯谓褒贬。
事实褒贬既得矣,必资文采以行之,夫然后成史。
至于事得其实矣,而褒贬文采则阙焉,虽未能成书,犹不失为史之意。
若乃事实未明,而徒以褒贬文采为事,则是既不成书,而又失为史之意矣。
新书之病,正在于此。
其始也,不考其虚实有无,不校其彼此同异,脩纪、志者则专以褒贬笔削自任,脩传者则独以文辞华采为先,不相通知,各从所好。
其终也,遂合为一书而上之。
故今之《新书》,其閒或举以相校,则往往不啻白黑方圆之不同。
是盖不考事实,不相通知之所致也。
斯岂非刊脩者不知其要,而各徇私好之故欤?
何谓校勘者不举校勘之职,而惟务苟容?
方《新书》之来上也,朝廷付裴煜、陈荐、文同、吴申、钱藻,使之校勘
夫以三百年一朝之史,而又脩之几二十年,将以垂示万世,则朝廷之意,岂徒然哉。
校勘者止于执卷唱读,案文雠对,则是二三胥吏足办其事,何假文馆之士乎?
然则朝廷委属之意重矣,受其书而校勘者安可不思,必也讨论击难,刊削缮完,使成一家之书,乃称校勘之职。
而五人者曾不闻有所建明,但循故袭常,惟务喑嘿,致其间讹文谬事,历历具存,自是之后,遂颁之天下矣。
岂非校勘者不举其职,而惟务茍容之故欤?
职是八失,故《新书》不能全美,以称朝廷纂脩之意。
愚每感愤叹息,以为必再加刊脩,乃可贻后。
况方从宦巴峡,僻陋寡闻,无他异书可以考證,止以本史自相质正,已见其然。
意谓若广以它书校之,则其穿穴破碎,又当不止此而已也。
所记事条,丛杂无次,艰于检阅
方解秩还朝,舟中无事,因取其相类者,略加整比,离为二十门,列之如左。
名曰《新唐书纠谬》,谓擿举其谬误而已。
肤浅之见,乌足贻之同志,姑投之巾笥,以便寻绎而备遗忘云。
元祐四年己巳岁八月望日,夷陵至喜亭,咸林吴缜序。
尊号赦文 唐 · 代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四十九
高祖太宗敷大德于天下。
覆载之内。
湛恩茂育。
累圣同道。
用康兆人。
宝位重光。
深其德泽。
被服渐渍。
洽于生灵者。
百有五十年之閒。
兵不作而刑将措矣。
自寇虐横厉。
山东不开。
衅起渠魁。
毒流区宇。
三军七萃之士。
豪杰忠良之徒。
制在风波。
遭其驱劫。
繇是干戈不息。
征赋寔烦。
哀我人斯。
并罹灾患。
悯兹有犯。
无罪万方。
朕上戴皇天。
下临黔首。
奉先圣之成命。
集一切之大勋。
元恶既诛。
群生思乂。
是欲镜清六合。
网决八纮。
庶齐大道之时。
克复太平之理。
至化犹郁。
兵严初解。
百辟卿士。
中外众臣。
并进昌言。
请上徽号曰宝应元圣文武孝皇帝
朕涉道日寡。
惭德良多。
恐沮乐推之心。
自增神器之重。
俯膺典册。
敬受鸿名。
便欲谒报昊天。
展事郊庙。
又以孟秋多稼。
垂及西成。
王畿之閒。
人实劳止。
辍兹大礼。
式元冬。
切为踰年改元之制。
缵承洪业。
敢废旧章。
博采群公之义。
乃贞协用之纪。
其宝应二年改为广德元年
爰属履端
乃宏肆眚。
救兹汤火。
俾云行而雨施。
涤其瑕秽。
将玉振而金声。
宜广更始之恩。
用明向劝之福。
可大赦天下。
广德元年七月十一日昧爽巳前。
大辟罪无轻重。
巳发觉未发觉。
巳结正未结正。
系囚见徒常赦所不免者。
咸赦除之。
左降官即量移近处。
亡官失爵。
各与收叙。
诸色流人罚镇效力安置配隶等。
一切放还。
安禄山史朝义亲族。
应在诸道。
一切原免。
并无所问。
天下所有诸色结聚。
羌浑党项。
但能悔过自陈。
各归生业。
一切并舍其罪。
其中有头首能劝率。
并束手来归者。
并加官赏。
仍令本道防禦使管刺史县令分明晓谕。
所有到者。
各具名录奏。
诸道百姓逋租悬调。
及一切欠负官物。
宝应元年十二月三十日巳前并放免。
一户之中。
有三丁放一丁。
庸调地税。
依旧每亩税二升。
天下男子。
宜二十五成丁。
五十五入老。
应徵租税。
刺史县令据见在户徵科。
其逃亡死绝者。
不得虚摊邻保。
河北百姓复三年。
应是回纥行营经历处。
免今年租税。
内外文武。
三品巳上赐爵一级。
四品巳下加一阶。
仍各赐两转。
天下兵马元帅雍王
智谋夙成。
忠孝纯至。
恭行讨伐。
亲统元戎。
抚外蕃以仁。
训群帅以义。
班师献捷。
勋茂武成
宜兼尚书令
加实封二千户
回纥可汗册为颉咄登密施合俱录英义建功毗伽可汗
可敦册为娑墨光亲丽华毗伽可敦可汗。
及左右内外宰相巳下。
共加实封二万户
御史大夫王翊持节就衙帐册礼。
左右杀胡禄都督等并封为王。
诸部督并封国公
河北副元帅怀恩宜兼太保
仍与一子二品官一子四品官并阶。
更加实封五百户
河南副元帅光弼与一子三品官并阶。
更加实封三百户
幽州节度使怀仙与一子三品官并阶。
加实封二百户
李抱玉郭英乂辛云京侯希逸田神功孙志直白孝德令狐彰并各与一子五品官并阶。
加实封二百户
李宝臣薛嵩田承嗣张献诚等各与一子五品官并阶。
仍加实封二百户
鱼朝恩寄崇师律。
程元振勋高佐命。
各加实封二百户
仍与一子五品官并阶。
仆固玚高彦崇浑日进建义光逸杨崇光李怀光如岳白元光温如雅拓拔澄泌高晖卢钦友成惟良曹楚玉等各与一子五品官。
加实封一百户
仍各赐铁券。
以名藏太庙。
画像于凌烟阁
并寇难巳来将相勋业高者。
其名籍图画亦准此。
子仪与一子四品官并阶。
加实封二百户
苗晋卿刘晏裴遵庆元载各与一子四品官并阶。
加实封一百户
仪王及王巳下男未官者。
并准旧例与官及封。
永穆并长乐巳下长公主及郡县主王郡王等各与一子官。
皇亲五等巳上。
诸亲三等巳上。
各与一子出身。
二王后各与一子官。
诸道节度观察使立功将士。
其父兄在无官者。
依子文武与官。
巳殁者追赠。
阵亡将士袭父官爵。
河北河南有怀材抱器。
安身守节
素在丘园不仕。
为众所知。
委所在长官具名闻荐。
应授伪官等。
并巳昭洗。
矜才宥过。
宜有甄收。
委所繇勘本官名衔资历闻奏。
量才处分。
文武正员常参官并诸州刺史
父母无邑号官者。
宜与致仕官及邑号。
赠者更与改赠。
刺史县令自今以后改转。
刺史三年为限。
县令四年为限。
员外及摄试官
一切不得釐务。
谏官每月上封事。
无所回避。
河南河北伪度僧尼道士女冠
并与正度
天下刑狱。
大理正断。
刑部详覆
不得中书门下即便处分。
诸色人中。
有孝弟力田。
经术通博。
文词雅丽。
政理优长。
本州各以名荐
汝州刺史陈公墓志铭 唐 · 穆员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八十五
唐贞元五年秋七月
汝州防禦使汝州刺史御史大夫东都畿汝州防禦左军兵马静戎郡王陈公疽发首。
已酉。
命牙门将鲜于侍进奉书告辞元戎尚书安平公
以受恩忘死非其死为恨。
又命尝同百战之将王进达等十馀人。
以忠荩王事为别。
又命嗣子少英。
以孝敬继夫人为诫。
庚戌
归于私第。
辛亥薨。
八月
孤少英与家老故吏及龟筮谋得宅兆于州东石楼山之阳。
辛酉葬。
公讳利贞
范阳人
禄山之乱。
始自平卢越海归国。
累建戎效。
太尉临淮王光弼军于河南
寇攻雎阳垂陷。
太尉常遣心腹爪牙之师郝廷玉合诸侯之众趋之。
公辄以轻骑赴如林之旅。
入其腹。
出其背。
如飙如星。
庭玉奇公之才。
谓已不逮。
拔于行间。
以其子妻之。
绳于临淮
列为重将。
其后庭玉入备宿卫
出镇河陇。
公实从之。
凡十迁大将军太常卿太子宾客特进开府静戎郡王
御史中丞右都知兵马使
其所置者。
皆如释宋之事。
希烈之乱。
诏以哥舒曜为汝洛节制。
俾公之前队佐之。
军次汝坟
不终日城拔。
又以次襄郏。
寇军大至。
公以马步五百当强寇万人。
立为奇兵。
横击其右。
凶党退却。
数月不前。
襄城守拒有备。
由此效也。
希烈自统豺狼之众。
至而围合。
矢石雨下。
昼夜不息。
外筑埇道。
与城相属。
公登陴捍敌。
身均士卒。
劳则先之。
逸则后之。
凡不栉不沐非以我事当见戎帅不下城者七十馀日。
戎帅苍皇自拔。
乱不能遏。
叛将庭芝谋害之者数四。
阴为之制。
使不得发。
俄而朱泚关中僭逆。
凡幽蓟河陇之卒尝隶于
千里之外应之。
公与庭芝所统。
之旧也。
庭芝果以其众作乱。
公之麾下亦带甲而从之。
中宵难作。
公仗剑当辕门而立。
呼曰。
如有过此门者。
当杀我而后过。
由是其众定。
庭芝逸。
故有专城之拜。
为州也。
奉上以不违。
抚下以不扰。
是以廉使尽其政。
疲人安其理。
春秋五十有八。
前后历官二十二。
封爵四。
从戎许国。
垂四十年。
不须臾忘忠敬之心。
不一日蹈污染之迹。
起鼓鞞之下。
登诸侯亚相
与茂勋宠禄。
相与终始。
可不谓之大丈夫之致乎。
安平公出涕之外。
复有馀恸。
将吏等遑遑相吊。
往往如在。
前夫人早夭。
后夫人陇西辛氏。
实大原节度相国金城王之女。
髽首类血。
以庀丧具。
长子少英幼子壬癸。
永怀陵谷。
见托为铭。
其词曰。
苍苍平原
郁郁高坟。
下有泉户。
永闭虎臣。
岂伊虎臣。
亦曰贤守。
勒铭贞石。
示千古后。
唐制兼官考 南宋 · 韩元吉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九六、《南涧甲乙稿》卷一七
唐之制踵隋旧规,文武各置散官,凡文职隶于三省六部,武职隶于诸府十六卫,未尝相侵也。
然自武德初,武臣大功重任,或加之文职以为异恩。
李靖辅公祏,则为东南道行台兵部尚书
盖行台如分司,然无职掌也。
继授刑部尚书,命平突厥,则复改兵部尚书,为定襄道总管,是带尚书之职使之将兵,以示宠尔。
自是遂正迁仆射而为相。
太宗之时,武臣为尚书者例皆拜相。
李绩并州大都督召为兵部尚书,继而同中书门下三品张亮相州长史召为工部尚书,遂参预朝政侯君集右卫将军兵部尚书,遂参议朝政(唐制左右仆射及三品或参预参议政,皆为宰相,未有宰相执政之别,非今参知政事比也。),此其验也。
不然,当时诸将数十,立功者甚众,如苏定方、薛仁贵之徒,岂不尽为尚书哉!
屈突通曾除刑部尚书,自以不习文法固辞,见其不能预政矣。
中叶后,武臣致仕,或除尚书张仁愿、张万福等是也;
身后或赠尚书薛从、郝廷玉等是也。
以武臣平日不为此官,于其仕及身后间以宠焉,始足为重矣,故未尝悉使武臣得之也。
太宗之法善矣,高宗、中、睿,犹能守之。
明皇天宝中,朔方总官牛仙客以无功而亦拜尚书宰相张九龄固争以为不可,九龄因是罢出。
李林甫代为相,奸邪迎合,竟使仙客为之。
明皇不察,复用仙客为相,特激于九龄之论,必欲用武臣,初不问其贤不肖也。
其视太宗之用李靖,盖亦远矣。
然终唐之世,无武臣任侍郎者,是未尝除也。
太宗尝以番将阿史那社尔鸿胪卿,亦异恩矣,唐世武臣遂以兼卿为宠。
高宗将伐高丽尉迟恭开府仪同三司致仕,止授太常卿,起为左一军总管,是亦带卿职使之将兵,以示宠也。
至明皇时郭知运以陇右经略使、田神功以平卢兵马使、高仙安西都护,并兼鸿胪卿
肃、代时,李嗣业以复东都兼卫尉卿马璘以破史朝义太常卿段秀实怀州司农卿
郭子仪灵武,兼卫尉卿
其子曜以子仪恢复功,至德初亦兼卫尉卿,次子晞为鸿胪卿,论惟正以募兵灵武光禄卿,尚可功自贼所来归立功、戴休颜以平党项立功,皆试太常卿(唐制,试官犹今带权字。)
辛云京积功至特进、浑瑊积功至开封府郡王,止兼太常卿
是武臣非有功勋者不加卿职,其重又可见矣,亦未尝悉得之也。
然终唐之世,武臣无任郎中员外郎者,盖未尝除也。
此其大略可考矣。
嗟夫!
文武之任一也。
譬之舟车焉,车之行陆,舟之行川,皆随宜而任重也。
后世文武之名太分,而任亦遍于轻重,故文武相视如楚越然。
文臣常任内事,武臣常任外事。
武臣每以不得文职为歉,故唐间以异恩而加之。
及唐政之衰,武臣任藩镇者例必兼台省长官,而其僚佐亦遥领台省之职,大抵以悦藩镇之意,而台省之官遂轻。
正官不足,又增检校,由是仆射司徒之称逮于皂隶,祭酒宾客之号加于将校,名实纷纠,莫此为甚。
陵夷至于五代,不可考矣,此本朝所以一釐正之也。